作为一种新兴的经济形态，低空经济具有辐射面广、产业链条长、成长性和带动性强等特点，是各地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培育发展新动能的重要抓手。
前景可期
低空经济是新质生产力的典型代表，发展低空经济是中央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可以预期，随着政策体系不断完善，基础条件不断提升、市场需求不断扩大，低空经济发展步伐将越来越快。
从国家层面看，中央在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发展、行业管理等方面出台多项政策举措，大力支持低空经济发展。2021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综合立体交通网规划纲要》，首次将“低空经济”概念写入国家规划，标志着低空经济正式上升为国家战略。2023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低空经济列入战略性新兴产业。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对发展低空经济提出明确要求。未来，低空空域管理体制与政策法规有望取得更多突破。
无人机助力水果运输
从地方层面看，近年来，全国已有30多个省份将发展低空经济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或出台相关政策。北京、上海、杭州、合肥等15个城市与企业携手共建低空经济生态圈。此外，一些地方政府还建立专门的产业基金，为低空经济发展提供支持。
在政策体系不断完善基础上，我国低空经济在基础设施和技术能力方面也具备一定发展条件。一方面，基础设施建设加快推动。截至2023年底，全国已建成并登记通用机场449个、飞行服务站32个，拥有440多条无人机航线。5G-A、人工智能、卫星通信等技术正被应用于低空经济基础设施建设。目前，国内已有300多个城市启动5G-A网络部署，一些城市正在探索基于5G-A网络的低空智联网，为低空飞行器提供高速稳定的通信服务。另一方面，潜在技术优势不断释放。我国在无人机、人工智能、先进通信和新型材料等领域取得了长足进步，发展低空经济具有明显的潜在技术优势。特别是无人机技术已迅速赶上并在相关领域实现了技术引领，5G、北斗卫星导航、大数据等快速发展，为低空新型基础设施和低空飞行器广泛应用提供了技术支撑。
未来，随着政策环境持续优化、技术水平不断提升和市场需求持续释放，我国低空经济发展必将为经济增长注入强大动力，并深刻改变大众的生产生活方式。
瓶颈待破
近年来，尽管我国低空经济发展取得显著进步，但也存在基础设施建设进展缓慢、关键核心技术薄弱、市场体系发展滞后、管理体系亟待完善等问题，制约低空经济高质量发展。
基础设施建设进展缓慢。硬件基础设施供给不足，通航机场数量较少、地区分布不均衡。截至2023年底，全国在册管理的449个通用机场分布不均、未能连网成片，特别是重点区域覆盖不足，难以满足多元化服务需求。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亟待加强，城市空管信息系统、空域管理辅助系统、飞行服务站系统、城市立体交通网等分散在航空、通信等不同领域，整合难度较大。同时，缺乏有效的网络信息基础设施支撑低空感知探测和通信，现有的感知探测基础设施和低空通信效果差、速度慢、规模小、管理效率不够高。
中国（西安）国际低空经济发展大会展示的低空飞机 视觉中国/供图
市场体系发展滞后。首先，应用场景普及率较低。低空技术主要用于农业植保、旅游观光、短距离配送、医疗急救、消防应急、抢险救灾等场景，仍处于早期探索阶段，缺少成熟的商业模式和稳定的盈利模式。据相关统计数据，2022年我国通航飞行器数和通航飞机利用小时量分别仅为美国的1.5%和4.5%左右。而且，低空经济产品缺乏价格优势。以eVTOL（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等航空器为例，产品造价高，载客量较少，主要服务对时间敏感、愿意支付更高费用的小范围群体，距离全社会规模化推广较远。其次，消费潜力尚未充分激发。各地陆续开展了数量众多的直升机观光、空中游览等低空旅游项目，但仍无法满足不同层次的消费需求。当前我国通用航空主要集中在工农业和社会公共服务类，占市场总额80%以上；而公务飞行和私人飞行仅占18%左右，能够实现全年持续稳定运行的通用航空线路不足10%。而美国的私人、公务、商务飞行及旅游观光类飞行总时间占比达到65%左右。
管理体系亟待完善。首先，低空经济全域协同发展机制尚未建立。目前，由于低空空域管理缺少总体规划和分类指导细则，各地发展战略规划呈现碎片化状态。尽管各地区形成多个低空经济产业园区，并在不同领域展开布局，但缺乏整体谋划和协调，存在发展不统一、资源利用不高效等现象。其次，低空经济发展“多头管理”与“管理空白”现象并存。一些地方发展低空经济牵头部门不一，日常工作多头管理，协同发展难度较大。多头管理导致审批流程复杂，影响低空飞行效率。“一站式”飞行审批机制尚未完善，存在飞行计划申报渠道单一、飞行审批报备流程复杂、审批时间过长等现象。再次，低空运营管理体制不够完善，缺乏全国统一的技术规范和标准。低空划设、信息化构建、有人机与无人机的协同管理等有待突破，低空空域分类划设标准、各类空域准入条件与使用规则、通航飞行审批程序、空管服务保障模式等仍需进一步完善，相关服务保障功能亟待不断加强。
多点“突围”
面向未来，需要进一步夯实基础设施，加大政策支持力度，积极探索多样化、可持续的低空经济价值实现路径。
夯实基础设施建设。硬性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完善起降基础设施网络体系，加大通用机场建设力度，规划建设一批无人机小型起降平台、中型起降场、大型起降枢纽、eVTOL起降场、直升机起降平台。建设低空飞行服务站、充换电及公共测试场以及全空间无人系统等相关基础设施，完善路网、电力等基础设施，增补低空气象监测设施，强化通用机场、起降场地等平战转换功能。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充分利用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布局通信感知一体化低空智联网，开发低空新航行系统。推进低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集成利用卫星导航、物联网、AI算法、实景三维数字孪生等技术，构建城市网格空域数据模型和地理信息系统。积极运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提高低空飞行服务系统的响应速度和各项飞行数据处理能力。
直升机医疗快速救援
推进产业化商业化应用。一是加速构建低空经济产业体系。支持各地根据资源禀赋、产业基础等特点，重点培育链主企业，打造各具特色的低空经济产业园区，带动电机、电池、复合材料、导航通信、零部件上下游企业集聚融合发展。建设低空飞行器检验检测与质量安全保障公共服务平台，发展空域管理规划、飞行规则制定、低空产业咨询等生产性服务业。创新低空经济金融服务，提高无人机保险覆盖范围和商业场景契合度。二是不断探索低空经济新模式新业态。引导具备条件的城市开通市内和城际低空客运航线，鼓励利用直升机、eVTOL等低空飞行器探索拓展空中通勤、商务出行、空中摆渡、联程接驳、跨境飞行等，推动低空飞行与轨道、机场等开展联运。围绕低空制造、物流、旅游、农业、应急救援、商贸、教育等重点领域，培育发展标杆场景。围绕群众生活和城市发展的难点、堵点，加强公共服务领域场景清单制引导，发展低空应急救援、医疗救护、智慧巡检等公共服务。三是优化低空经济产业发展生态。加大低空制造产业园、低空服务产业园、低空运营保障产业园培育建设力度，推动国防科技先进技术、工艺、材料等成果向低空产业装备领域转化应用，推动航空航天企业积极融入低空经济产业链供应链体系。完善低空空域管理规定，建立健全监管机制，简化飞行计划审批流程。建立完善的事故预防和处理机制，确保低空飞行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完善低空经济发展管理体系。一是强化低空经济规划统筹。加快制定低空经济发展规划和实施方案，加快形成服务省际、城际、城市、城乡的“干-支-末”低空航线网络。优化低空经济空间布局，在低空基础设施、飞行器制造、应用示范、运营服务等工作成效明显的地区，打造一批低空经济的策源地和集聚区。二是完善低空经济政策服务体系。结合传统空管保障体系和通航飞行服务保障体系，加强无人驾驶航空器空中航行服务体系构建。根据不同空域类型及运行场景，建立分级分类的低空非管制空域服务模式。优化空域使用管理方式，针对非管制空域简化现行飞行计划审批流程。加强低空通信导航监视，提高非管制空域的通信导航监视水平。三是加快低空经济规范化标准化建设。加快低空空域管理改革，健全军地民协同管理机制，积极推动优化航线飞行计划申报审批流程，加快推进飞行计划“统一窗口、一站式”办理。建立健全低空安全保障机制，提升低空空域导航、通信、监视等管理水平，形成全过程、可追溯的安全监管体系。
（作者单位：国家信息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