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川省若尔盖县出发,沿蜿蜒山路行驶约40分钟,一处残垣断壁映入眼帘。厚达1米多、高达5米多的黄土围成的四面墙,依稀勾勒出房屋轮廓。土墙前矗立的纪念碑上,镌刻着“包座战役求吉寺战斗遗址”字样。
90年前,刚走出草地的红军右路军,采取围点打援、诱敌深入等战法,经过两昼夜激战,攻克包座,粉碎了国民党军将长征红军困死于草地的企图,取得红一、红四方面军懋功会师后的第一次重大胜利,为红军北上扫除障碍,打开了进军甘南的门户,对党中央北上战略方针的实现作出重大贡献。
1935年6月,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师。同年8月,两个方面军混编成左、右两路军,分别踏上北上的道路。其中,中央红军第1、第3军和红四方面军第4、第30军组成右路军,由红军前敌总指挥部率领。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随右路军行动。
右路军经过5天左右的艰苦行军,终于通过人迹罕至、气候变化无常的茫茫草地,到达班佑、巴西地区,准备经包座进入甘南北上抗日。然而,这支刚刚走出草地的疲惫之师,即将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
距离班佑100余里的包座,地处松潘以北、若尔盖县东南部,一条包座河流贯其间,将其分为上、下包座。这里群山环抱,两岸石崖陡峭,地形十分险要,是北上通往甘南的必经之路。正因如此,国民党军派出1个团兵力,利用包座地区险势地形构筑集群式碉堡,并囤积大批粮食,做好长期坚守准备。更为严峻的是,国民党嫡系将领胡宗南获悉红军北上的消息后,即令第49师于8月27日由漳腊向包座增援,企图将红军阻止在包座河一线,逼回被称为“死亡陷阱”的草地去。
此时,赶在胡宗南增援部队到达前占领包座、打通北上通道,成为右路军最为紧迫的任务。
前敌总指挥徐向前和政治委员陈昌浩考虑到担负后卫任务的第3军尚未走出草地,第1军在长征途中减员较多,向党中央建议由红四方面军第4、第30军担负进攻包座的任务。党中央批准了这一建议。
此役是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师后的首次重大作战行动,由徐向前坐镇指挥。受领任务后,他带领相关人员,到距大戒寺、求吉寺数百米的地方勘察地形、侦察敌情,并根据已掌握的敌情和俘虏的口供绘制出包座守敌和增援部队路线图。鉴于包座守敌只有1个团,增援敌军却有1个师,且敌援军先头部队距离包座仅有40余里,右路军前敌总指挥部决定赶在敌援军抵达前,对包座守敌速战速决,并控制该地区要点,而后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援军,将其各个歼灭。具体作战部署是:以第30军第89师第264团攻击包座南部大戒寺之敌;以第88师2个团和第89师2个团于上包座西北地区设伏,准备歼敌援兵;以第4军一部攻击包座以北求吉寺之敌。红一方面军第1军主力则集结于巴西和班佑待机。
8月29日,第264团向大戒寺守敌发起攻击。经一夜激战,红军歼敌2个连,残敌退据大戒寺后山碉堡顽抗待援。30日夜,援敌先头部队第49师第291团进抵大戒寺以南。为诱敌深入,第264团稍作抵抗后撤至大戒寺东北,第30军主力则隐蔽于上包座西北山地待机。当夜,敌军进至大戒寺,至31日,敌3个团及师部全部进入红军伏击阵地。
当日下午3时,红军开始发起攻击。第88师第268团由包座河西插入敌3个团的中间,将敌分割为3块。紧接着,第88师第263团在第268团协助下,猛攻位于包座河西北端的敌第291团,仅1个小时便将该部歼灭,随后向位于南面的敌第289团发起攻击。第89师第267团向敌左翼迂回,断其退路。第264团由正面进攻沿包座河东岸北犯之敌第294团。
刚刚走出草地的红军指战员身体虚弱、精神疲惫,但他们深知此战是红军北上的关键之战。面对武器精良的国民党军,红军指战员抱着视死如归的革命信念,靠着高昂士气和不屈精神,连续向敌猛烈突击。激战至晚,敌第49师大部被歼。困守大戒寺后山高地之敌200余人在红军政治攻势下,全部缴械。上包座遂被占领。
与此同时,第4军部队向求吉寺守敌发起猛烈攻击,歼其1个营。求吉寺残敌凭借后山上的碉堡工事居高临下,负隅顽抗。因守敌始终控制着制高点且火力密集,红军伤亡较大。徐向前闻讯后命令部队暂停攻击,转而围住残敌,伺机予以歼灭。经过数小时激战,红军控制包座地区,战役取得胜利。
包座战役是右路军在党中央直接领导下所取得的一次重大胜利。虽然过草地时部队减员较多,但是广大指战员不顾困难和疲劳,英勇果敢地投入战斗,取得歼敌1个师的重大战果,缴获大批枪支弹药和物资,使濒临断粮的红军得到宝贵的军需补充,军心士气受到极大鼓舞。
战后,右路军就地组织部队休整,等待左路军向班佑地区靠拢,以共同北上。至此,红军终于摆脱川西草地的苦寒,北上前景一片光明。


